聂树斌案是指1994年在河北省石家庄市西郊发生的一起强奸杀人案。河北省高级法院认定聂树斌是杀人凶手,并于次年4月终审判处死刑。2005年,王书金供称这起强奸杀人案是自己所为。
2005年3月,时任《河南商报》代理总编辑的马云龙发表文章《一案两凶,谁是真凶》,第一次提到聂树斌案可能另外存在一个凶手:王书金。自那时起,马云龙开始为聂案奔走呼吁,希望早日还回聂家清白。时隔11年,聂案终于等来转机。
2016年6月6日,最高法院决定重审聂案,并于6月8日向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送达再审决定书。
6月14日,马云龙在接受陆媒财新记者采访时,诉说了经历的重重难险。在十几年漫长的申诉过程中,聂母张焕枝〝到处奔波,到处碰壁〞,在最艰难的时刻甚至想过放弃。就连律师李树亭也几近绝望,他曾经剃度出家,希望缓解内心的苦闷压抑。
而这一切的艰难和危险,都来自于〝张越们〞的司法干预。他们拒绝真凶王书金认罪,最后甚至想杀人灭口。让这起惊天冤案死无对证。
2013年6月,马云龙从公安系统得知,河北省不但不打算给聂案平反,反而劝王书金翻供,否认他是聂树斌杀人案的真正凶手。
马云龙获悉,时任河北省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的张越,下决心把聂树斌最重要的证人王书金杀掉。二审之前,他仓促把王书金提到一个有关部门位于河北的秘密关押地方,对他施加压力和酷刑。
〝不是用酷刑逼着王书金认罪,而是逼着王书金把已经认的罪否定掉。打他,让他翻供。〞马云龙说,在二审前不久,甚至由河北政法委举行了模拟审判,让王书金把经过酷刑后编排的假话说出来。
〝这是在张越领导下的河北政法委干的一件大事。〞马云龙说。得到这个消息后,他又气愤又紧张。〝他们要杀王书金。〞马云龙担心,这将导致聂案平反无望。
在二审开庭前,马云龙紧急写了一篇博客文章,《一场惊天丑剧就要上演真凶王书金将全面翻供》,并在网路上广泛流传。
马云龙认为,这篇文章产生了影响。最终,2013年9月,虽然河北省高级法院仍然裁定王书金非聂树斌案真凶。但王书金没有翻供。
有人指责他胡说八道,马云龙解释说,他的这种做法类似排球比赛中的封网动作,以防不希望看到的结果。
随着张越的倒台,尽管聂树斌案获得重审,昭雪有望,但马云龙担心,在中共体制下,聂树斌案是否能够真正的彻底追责,因为〝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,涉及到的背景太黑暗,涉及到的人官儿又太大。〞
他说,有一种力量一直抵御着这个案子的复查、平反。特别是河北省的公检法,一直在拒绝复查聂案。〝司法不独立是冤假错案产生的原因。〞马云龙说,〝中国的司法改革如果不进行,中国的冤案还会有很多。〞
日前,有陆媒引述知情人士披露,21年前,河北公检法机关曾有人提出异议,认为聂树斌只有口供没有其他证据,要求改判死缓,但前中共国安部长,时任河北政法委书记许永跃下令〝要杀〞,而且要〝快杀〞。正因如此,有分析认为,目前对此案的翻案预期不可太乐观。
责任编辑:曾祈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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